
2月4日夜,23:50,我们在前往武汉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的班车上,准备上岗了。
路上很安静,只有班车在静静的行驶,路灯照进昏暗的车厢里,每个人都在沉默中,我闭着眼睛但大脑异常清醒,感觉就像是奔赴战场的战士。

0:13到达。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,我们来到了C栋六层,先进行手消毒,更换工作衣,穿防护服,虽然经过多次的培训,但我们还是有些忙乱,当按照流程把防护服穿好以后,我已经满身大汗,有种窒息的感觉,根本喘不过气来,有一丝的恐惧。

同济医院的同事问,准备好了吗?准备好就可以进了,看着大家陆续进去了。我的搭档白文君姐姐(我是我们急诊科六人组里最小的)问我,段文,怎么样,你可以吗?我做出一个OK的手势,其实我自己已经喘的说不了话了。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画面,我是在做什么,为什么要来这里,很乱很乱。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,推开一道道进入病区的门,但是一直都是喘的状态,根本无法呼吸。大家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,而我还在靠着墙调整呼吸。不时有同事过来问我,“段文你怎么样了,好点没有?”我感觉说话很费力,告诉他们别管我,我会慢慢调整过来的。
过了好一会儿,大概是适应了一些,感觉好一点了,我告诉自己不能拖大家的后腿,便急忙投入到了工作中。都说急诊的人平时走路都带着一阵风,但在这里,我的步伐再也迅速不起来,一身的行头做起事来要费很大的劲儿。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堂堂男儿,对身边的女同志更是佩服。

10床病情比较严重,要转到这座楼的九层,但由于楼道封锁,只能走楼外面。原本是中日医院的老师转送这位病人,但还没进电梯,中日医院同事的身体就出了状况,她扶着墙说,“我不行了,我要晕倒了。”
刚好我在,我就拍拍李娜老师的肩膀说,我们去送吧。就这样我们两个人,还有一个外勤去送病人。一路上坡、下坡,还得过门槛,过减速带,为了减少颠簸,过这些地方都得把床提起来,走到半道时候,我说娜姐我不行了,喘的走不动路了。不过最后,我们还是硬咬着牙,坚持把病人送到了九楼。
在那里,我们遇到协和的一位杨国辉大夫(衣服上的名字)。他看到我们是山西的,特别亲切,他说他在太原工作了20年,我们感觉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,虽然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,即便将来面对面也会不认识,但那种感觉很特别。杨国辉,协和,以后是不是搜一搜这位医生的简介?想着这些却也安顿好了病人,我们又原路返回。

平时走路不觉得什么,但今天的这条路是我走过最难走的路,由于太过用力,回到病区又开始喘,张口呼吸,那会儿我看了下表是4:45。在后面的时间里,我就是在喘……喘……喘……一直坚持到下班。
顺畅的呼吸是一件幸福的事,新冠肺炎,就是破坏这样的幸福。
